予桦

[薰飒]笨蛋情侣α

 >笨蛋情侣

 

-普通人paro 私设梦之咲分初中高中部 二人不读同一大学

-25+的薰飒注意 OOC预警

-和朝的联文[其实是被抢坑] 直通车

没有朝我这篇文可能就坑了 要感谢她[?]

 


 

 

       羽风薰试想过无数种和神崎飒马重聚的情景。

 

       他们可能如普通故人一样简单地叙旧,或是像往日那样拌起嘴,亦或变得形同陌路,五年情分化作漫不经意的点头示好。

 

       除了现在。

 

       他看着趴在桌子上咕哝个不停的武士,哭笑不得,委婉推辞了所有女生的热情,坐在一旁。这家伙还是单纯直率的性子,只要有人敬酒必定饮上一杯,只不过——

 

       “你过来,色……色狼。”飒马偏过头看向薰,视线飘忽不定,“说什么都要杀了你……绝对。”他说的咬牙切齿,听起来一副言出必行的模样。

 

       “是,是。飒马君果然还是老样子嘛。”

 

       薰随口应和,指尖卷起一缕武士的深紫长发,缠绕,再轻轻扯动。武士哼哼几声,看着薰玩弄自己的秀发,坐起身来,靠在那人肩头闭目养神。

 

       他无奈:“飒马君,撒娇这种事我还是比较希望女孩子来做哦?别再做这种引人误会的事了。”

 

       “……”

 

       睡着了。

 

       他曾经的小武士稍稍皱起眉,呼吸渐趋平缓,额前刘海散乱,双颊微红。薰忍下扯开武士发绳的冲动,瞧瞧周围各自聊天喝酒的男女,开口道:“大家玩得开心点,我先带飒马君回去了。那边可爱的女孩儿,下回再会——”

 

       “那麻烦羽风了。”

       “薰君下次还要来找我玩哦!”

 

       真是鬼迷心窍了。

 

       薰打横抱起沉入梦乡的飒马,没忘带上武士引以为豪的爱刀,走出酒馆打个出租车,开口报上的却是自个儿住的地方。

 

       他看见车窗外灯光璀璨,明明暗暗的霓虹灯光交织在来来往往的男女身上,恍如虚无。身旁熟睡的青年好似昨日少年,褪去故作成熟稳重的外壳,安静,变化之少让人怀疑是否只是自己的臆想,唯有触碰才敢断定并非梦境。

 

       上一次相见是在什么时候?四年还是五年前,是在中学毕业还是之后同学聚会?薰忘了,他只记得现在和神崎飒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唯独能挂上个前男友的名头。明明想着就算断了恋人的暧昧也要保留朋友的情分,却忘了本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朋友——厌恶与嫌弃才是最早出现在那人脸上的情感,相比之下的爱恋仅是昙花一现罢了。

 

       再之后,兜兜转转,他没想到一时大意群发出去的联谊邀请短信便能把许久未见之人请来。那人还会在他面前展现毫无防备的一面,靠在他肩头睡着,像是找到了庇护所。

 

       好一个阴差阳错。

 

       车停。

 

       付款。他抱起飒马,腹诽这人睡得还真是沉,手上倒抱得沉稳,小心翼翼,生怕惊醒怀中人。电梯。艰难地按下按钮。薰盯着递增的数字,耳边只有另一人的呼吸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他想起小武士鲁莽的告白,同样的心如擂鼓,小武士漂亮的紫眸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大声告白,羞红了脸,尽是些文绉绉且不入流的情话。他却如获至宝般一一收下,凑到武士耳边低声留下心意,便摇身一变,从海洋生物部的耻辱成了羽风殿下。.

 

       “薰……羽风殿下。”

 

       飒马梦呓,如幼兽般缩缩身子。他竟招架不住,走出电梯的步伐一滞,才后知后觉,嗤笑一声嘲笑自己的死灰复燃——不,更像是从崩塌冰川中迸发出的熔浆,炽热,绝不只因一时之快,又算不上预谋已久。

 

       这下该怎么办啊。薰苦恼。开门,轻手轻脚地把青年放在自家床上,扯下发带解开衣纽,再脱下鞋袜。他注视这人的脖颈良久,视线上下滑动,最终轻叹一声,在额上印下一吻。

 

       “晚安,小飒马。”

 

       他已经没有资格对神崎飒马做出任何图谋不轨的事了。

 

       //

 

       白色。

 

       飒马醒来,一睁眼只能看见白色的天花板。转身,视线一移,最最最不想遇见之人的金发撞入眼帘,紧接着是那人的面孔。轻浮不知怎的磨去了,沉淀的成熟稳重足以令人讶异,分明还是那个三句不离女孩的家伙,阖眼熟睡的模样却把轻佻逐一戳破。

 

       原来这家伙也能改掉那些坏毛病。他没由来的伤感,到头来倒是自己没什么长进,找不到厌恶的借口,留下满怀爱慕无处排解。

 

       就连年轻时的告白也绝非鲁莽之举,是无法抑制的蓄意已久,脑子一热就连烂熟于心的喜欢都化作前言不搭后语的告白斩向那人。他以为羽风薰会扔下嫌恶就走,这样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与之疏远,彻底扼杀这打乱节奏的爱恋——没有,神崎飒马只看见羽风薰的爽朗笑容,再之后便是耳畔的许可。

 

       沦陷。无可救药。

 

       爱情实在奇怪得很,明明是差不多的事情,朋友做起来是这样的,恋人做起来却是另一般滋味。他还是会对他态度恶劣的呵斥,那人嬉皮笑脸的回应却像极了调情,一下子便无从应对,唯有拔刀相向,硬是削去身为武士不该有的柔弱。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刀是斩不断风的。

 

       “……早安。”

 

       懒散。他看见他半睁的灰色眼眸,没有以往的笑意也说不上淡漠,像只刚睡醒的狐狸,一伸手便抓住他的长发轻扯。他一愣,这人好似就这样鲜活起来,陌生一扫而空。好不容易才见到面,这么快就要始乱终弃了吗。武士听见那人的埋怨,下意识一哼,背过身不再理会。

 

       “羽风殿——先生,承蒙照料。”武士还是没忍住,开口便是熟悉的称呼,硬是拐了个弯改口,“在下日后必定奉还,现在先行告辞。”

 

       翻身起床,顺手从床头柜拿走发带。飒马简单整理身上些许凌乱的衣服,系好纽扣,想着那人也不会挽留之类的,打算扔下句道别拔腿就跑。可惜可悲的是,足尖还未离开门口,床上的男人忽然开口,在安静得过分的世界里尤其清晰响亮。

 

       “那,不如留下来帮我做顿早餐吧?算是还我个人情。”

 

       没有办法拒绝。

       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

 

       目的地一转再转。他趁机打量四周,从主卧到客厅,再到厨房,无一处不是一个人生活的气息。虽然没有想象中属于女性的印记,可这里太宽敞整洁了,刻意空出的位置像极了等待——主卧里只用了一半的衣柜,客厅处恰好能放刀的空位,厨房中的情侣碗筷。

 

       飒马既庆幸又不忿,最终被时间冲刷成无可奈何。他自幼被教育的爱情仅有和认定的所爱之人白头偕老一种,谁能料到自己却爱上了一个轻佻、丝毫不考虑后果的家伙,还破天荒地互许心愿,再统统被一笔勾销。

 

       一晃神,焦味弥漫。这可真糟糕。

 

       “飒马君?”

 

       那人还在叫着熟悉的称呼,急急忙忙地冲到厨房,一头金发乱糟糟的。他定神,锅里的煎蛋被糟蹋了个彻底,下意识又是慌乱地道歉。怎么就犯了这种小失误了?飒马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薰收拾残局,欲言又止。

 

       “飒马君还是老样子啊。”薰说,“真可惜呐,还以为能吃到飒马君的爱心早餐。”

 

       掺杂笑意的惋惜。调笑。

 

       说实话,他讨厌这样的羽风薰,轻浮暧昧,一言一语都刻意撩人心弦,可恨至极的是这人还能毫不在意地全身而退。他更讨厌喜欢这样的羽风薰的自己,明明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陷了进去,更不曾想过要舍弃。

 

       飒马偏过头:“……非常抱歉,在下改日再来还羽风先生谢礼吧。”

       “别着急走啊。”

 

       武士先生脱下身上的围裙,快步走去卧室拿起刀,完全无视了身后叫嚷的人。

 

       “我们要不约个时间出来聊聊?下周末怎么样?”他听见他说,“飒马君?”

 

       //

 

       “好。”

 

       薰又走神了。

 

       他现在坐在办公室里,眼前只有等待处理的文件和可怜巴巴的纸团,以及墙壁上慢悠悠转着的时针。脑内却不止这些,多了一个低声应好的长发青年,落荒而逃,竟有几分当初自己的模样来。

 

       硬要想当初、说当年,羽风薰是喜欢过神崎飒马的——当然,现在也是。只是凡事久了就成了习惯,再轰轰烈烈的爱情迟早冲刷成细水长流。在他和飒马的爱情长跑里,试过同居,也在脖颈留过吻痕,异地恋的奔波也有,自然也会有透过电话的亲吻。他极少这样认真,将一段恋情维持好几年,也极少亲口提出分手,还没等那人说一声好,自己就很没骨气地逃了。一如前几日的飒马,跑得像个不战而败的逃兵。

 

       现在想想,那简直是个笑话。只不过是父亲一句无意的叮嘱,他的保护欲便擅自推开神崎飒马,将还喜欢着的恋人推开。美曰其名保全他人,实则是自己实力不足,没有底气在暴露恋情之后,在不依靠父亲产业的情况下继续好好生活。

 

       神崎飒马。

       笔锋一滑,薰才回过神,把这张白纸一揉,又是一个纸团。

 

       总是回顾以前,搞得自己像个老人家一样。他自嘲。不由自主地又懊悔当年为什么要鲁莽地提出分手,就连一条“刚刚只是开玩笑啦”的后路都没留下,搞得现在像个思春的青少年,偏偏左思右想的还不是什么美少女。

 

       周末……要去哪儿呢?要穿什么?聊些什么?

 

       名为羽风薰的男人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所思所想和纠结要怎么约会的热恋中少女如出一辙,手撑着头摆出副苦恼的样子。不管去哪,他都必须有足够理据约下一次见面,下下次见面,下下下次见面,直到关系缓和,再一口气摊牌。

 

       他要和神崎飒马复合,划去那个该死的“前”,变成现男友。

 

 

       阿——嚏!

 

       飒马打了个喷嚏,伸手抽出张纸巾。大概是那天夜晚着凉了吧。不巧,自家弟弟偏偏看到这一幕,走过来,关怀地问句是不是感冒了。他谢过弟弟的关心,再次握起刀,迟迟未挥。

 

       “是羽风薰吗?”

 

       他惊愕,自己只是拿个了太晚了便在酒店过夜的理由蒙混过去,谁知依然有人一问便问出了那家伙的大名。弟弟见哥哥没否认,无奈地叹气:“兄长不是答应今后不再接触那人吗?”

 

       “……是我食言了。”飒马放下竹刀,“没有谨遵武士道,唯有切腹谢罪了。”

       “我不会告诉父亲大人的。兄长你还是……谨慎行事吧。”

 

       弟弟摇摇头,转身走了。

 

       飒马目送他离去,没了挥刀的心情。

 

       他今天特意向父亲求来这样一间小房间就是为了让自己精神统一,抛开无谓的思绪,让自己被羽风薰撩起波澜的心境重归平和,足够稳重地去见那人。他明明已经没有年少时那样容易情绪激动,以致于不小心便拔出佩刀吓到旁人,心绪却乱的不行。无法完全放空,就连一句相似的话都能联想到那人,那个不知情的罪魁祸首。

 

       这和修行无关,只是自己是一个始终如一的人。

       所以他干脆不再挣扎,坐在坐垫上,盯着墙壁,上面仅仅挂着写有“静”一字的卷轴,字迹苍劲有力。

 

       神崎飒马只违背过父母的意愿两次。一是在和羽风薰交往之时,搬出去和他住的时候。那时的飒马还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喜欢的是个男性,也没说是和心许之人同住,找了个和人合租的理由,没想通为何还会遭到极力反对。二是不小心暴露了与同性交往的事实,冷眼相对,家法处理。他认了错,但没改错。

 

       少年从此真正的意识到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绝不容易,恋爱也绝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家庭会阻挠他,舆论会压垮他,只有同一战线的恋人才能保证绝对支持,与之同甘共苦。

 

       然后呢,那家伙极其敷衍地断了红线,说了句他们还需要时间,不了了之。

 

       他也是气恼过头了,正巧又是毕业。改了志愿,跟家人约法三章,如今回想起来倒像个赌气的孩子。他应该想到那人也会有压力,也有自己的考虑,不然提分手的时候也不会目光飘忽,一见便知心意未决。

 

       他得见他。

       不论如何,总不能无疾而终。

 

       //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羽风殿下!”

 

       飒马大声说道,弯下腰,音量颇有种巴不得宣告于天下的气势。前面那串长篇大论分明是准备时间最久的,他却说得小声而小心翼翼,到了最后这句平淡无奇的话,音量骤然提高,心跳随之变快。

 

       扑通。扑通。

 

       少年想偷偷抬起头瞄眼那人是不是已经吓得跑远了,挺直腰看不到人,不料耳畔多了道气息,一瞧,是笑得爽朗的薰。薰压不下嘴角的笑,更压不下从少年开口便加快的心跳与喜悦。

 

       “你果然是从古代穿过来的吧,那都是什么告白词啊。”薰笑道,“不过也很有小飒马的风格。哎,被抢先表白了,怎么办好呢~”

       “你……”

       “认真点说的话,那就是‘我也喜欢你,飒马君’。”

 

       //

 

       咖啡厅。

 

       “来得真早啊,飒马君。”

       “不,我也是刚到。”

 

       如约而至。

 

       薰挑了个靠窗的卡座,入座准备点单的时候才发觉同行人没带上爱刀。飒马点了抹茶蛋糕,他的指尖从草莓可丽饼划向咖啡。服务生收走菜单,薰此时此刻才敢好好注视眼前的飒马,却不知从何谈起。

 

       “说起来……”“你原来……”

       “你先说吧。”“你先说吧。”

 

       异口同声。沉默。

 

       他张了张口,话音未出,就听到了飒马的声音。

 

       “你原来会点咖啡的吗,我还以为你会叫奶茶。”

       “飒马君不也从大福变成了抹茶蛋糕吗?”

 

       飒马偏过头,那是在他第一次来咖啡厅发生的事情。自幼习惯日式料理的他初次接触西式甜点,纠结半天,最终下意识喊出了大福。他没想到当时唯一在场的薰还记得这事儿,还会拿出来打趣。

 

       “人总不能驻足不前。”飒马低声咕哝。

       “是吗。”对方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说起来,你最近怎么样?听奏汰君说你好像继承了父亲的道馆,工作顺利吗?”

       “……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就习惯了。弟弟偶尔也会过来帮忙,不劳费心。”

       “那,挺好的。”

 

       服务生端上咖啡。薰将糖与奶倒入杯中,搅拌。

 

       “你呢?”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半开玩笑地说,“被逐出家门了。”

       “虽然姐姐有为我向父亲求情,但又有什么用呢?那就自立门户呗,反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话题好像变得沉重起来了,抱歉呐,本来只是想简单地叙叙旧什么的。”

 

       “……为什么这样做?”

       “什么?”

       “分手。”飒马顿了顿,觉得有些不妥,“分手那件事。”

 

       薰一愣,险些以为他们还在交往。回过神来感到好笑,心底惴惴不安。他移开视线,盯了自己的咖啡一会儿,大脑加速运转,即将面临CPU过热当机的危险。

 

       “一时……不,是家庭问题。不过现在解决了。”

 

       好在有空调和飒马降温,他的大脑及时给出个正确答案。薰便再次看向飒马,那人放下心事似的松了一口气。霎时又是脑子一热,光速思考的大脑告诉自己还有可能,告白的言语却迟迟未脱口而出。飒马疑惑地回看,四目相对。

 

       “飒马君,我喜——”

       “抱歉,先生您的抹茶蛋糕。”

 

       还是那位服务生,端上了迟迟未来的抹茶蛋糕。

       

       飒马拿起叉子,耳尖泛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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